替鬆Q的小樹澆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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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思念是一種煎熬，那麼，你愛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表達，那是更深沉的痛苦。近在咫尺的思念，一切只因為，金聖圭沒有勇氣跨過規範著自己的那道線，而顯得更為濃厚而苦澀。

李重燁陪自己看著肥皂劇時誇張的笑容；李重燁在客廳陪自己打電動時一邊翻閱著公事文件的皺眉；李重燁和自己一起在餐館吃到好吃的東西時嘴裡發出的讚嘆；李重燁知道自己拿了全校第二時既開心又激動的擁抱；李重燁帶自己去爸媽的墳上祭拜時跪在地上痛哭的淚水。

金聖圭的人生，似乎就是被充滿李重燁的畫面給佔滿。

有時候，他只能偷偷的望著李重燁的背影，用無聲著嘴形說著『我愛你』。

沒有人會知道，除了他自己。

***

最愛的那個人，就睡在自己隔壁房間。

這一夜，又是一個失眠的夜。

窗外的月光從沒有拉好的窗簾縫隙中溜進室內，慘白的光芒在夜色中，讓金聖圭更覺得自己可悲。

為什麼李重燁不能只是李重燁？

為什麼，他要再多一個「叔叔」的身分？

明明，他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……

想念著李重燁的雜亂思緒是不請自來的，一直逗留在金聖圭的腦海中不肯離去，他只能期望閉上眼，自己能夠沉沉睡去……

至少，在金聖圭的夢中，他可以只是李重燁。

***

李重燁在半夜驚醒，因為做了一個惡夢。

夢裡，他一個人處在一個四面慘白的空間，沒有盡頭，也沒有人陪伴。

他呼喊著金聖圭的名字，卻沒有任何的回應。

驚醒後，他發現自己已經全身汗濕。

李重燁走出房間，想要到廚房找水喝。

卻在經過金聖圭的房前時，聽到裡面有著模糊的呢喃。

將手放在門把上，他猶豫了一會，還是壓下了門把進入了金聖圭的房間。

窗簾因為開門的動作而微微的騷動著，月光就這樣映在金聖圭白皙的臉龐上，那緊閉的雙眼有著晶瑩，是淚。

金聖圭似乎是做惡夢了……

李重燁輕手輕腳的靠近，緩緩的坐在床上，金聖圭的呼吸有些混亂，嘴裡，叫著他的名字。

『李…重…燁…』清亮的音節聲響從看似柔軟的唇中吐出，有如一句咒語。

如果不是用手緊緊抓住床單，李重燁很擔心自己會一時意亂情迷的吻上金聖圭的唇。從他的口中叫喚著自己的名字，是甜蜜又沉重的負荷，牽引著自己墜入情網的地獄，似乎就要……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。

是啊，他早就發現金聖圭對自己的感情，已經不單單只是親情，而自己……早已對成長後蛻變成光彩奪目的彩鑽的金聖圭挪不開注意力。

不是那個小小的、軟軟的、時時刻刻在自己懷抱中撒嬌的小男孩。

而是一個不自知的散發著魅力，舉手投足魅惑著他人的青年。

李重燁早已因金聖圭而瘋狂，但是他卻要表現得比金聖圭更懂得隱藏自己的情感，因為，金聖圭是一個無法觸及的夢。

金聖圭走進了他的生命，是比生命更美好的存在。

李重燁相信，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。

嘆了一口氣，他伸手輕輕碰觸著金聖圭額前的碎髮，就像對待易碎品般的小心翼翼。

李重燁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：「睡吧，在有我的夢裡……至少，我們可以在一起……」

***

李重燁不會知道，在他離開時輕手輕腳的將房門關上後，金聖圭立刻睜開了雙眼。

淚水無法停止的從他的眼眶不斷流淌而出。

他，確確實實的聽到了李重燁剛才的話……

***

李重燁正在廚房裡用馬克杯喝著水，就感受到背後突襲而來的緊緊擁抱。

那熟悉的味道，是金聖圭。

「李重燁，我喜歡你……剛剛你說的話，我都聽到了！」金聖圭將臉壓在他的背上，好聽的聲音除了從耳朵進入，也隨著身體的震動而震撼著他。

一時失神，他將手上的馬克杯掉落在地，碎得四分五裂……

金聖圭聽到了他剛剛說的話，那也表示，他們原來的相處模式以及關係，也像那碎裂的馬克杯一般，無法復原。

「你回答我，李重燁！」金聖圭還是一樣的磨人而執著。

李重燁感受到背上的濕意，他知道他最珍視了人哭了。

「你別動……」李重燁深吸了一口氣，將手放在金聖圭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上，緩緩的轉過頭。「地上都是玻璃碎片，你赤著腳會受傷的……」

「再怎麼樣的傷口，都不會比你不回應我來得痛……」金聖圭一臉哀傷的流著淚，眼神中充滿了對李重燁逃避問題的指控。

李重燁不想繼續和他糾結，直接攔腰抱起金聖圭，大步將他抱出遍地危機的廚房。

金聖圭緊緊的摟著李重燁的脖子，身體顫抖地就像在雪地裡發抖的小獸，眼淚還是不斷地從他漂亮的細長雙眼中流出。

「別哭……」李重燁溫柔地吻上了金聖圭的眼角，鹹味隨著溫熱的淚水滲入他的口中，他忍不住地再親吻了鼻尖，然後是那柔軟的渴望……因為大膽告白而害怕，呈現不自然的蒼白的唇。

別哭，我最親愛的你，我怎麼捨得你為我哭泣。

TBC